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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信公众号:互联网品牌官 (ID:szwanba)
万万没想到,在2023年的法制新闻里,还能看到“榜一大姐”,这个已经消失于2022年的称呼。
最近,江苏一女子查某某杀害丈夫庞某后藏尸冰柜长达15个月的新闻震惊全国,引发热议。
其中引起我注意的点是,有知情人爆料,2021年已经结婚生子的查某某,曾是某网红男主播直播间的“榜一大姐”。因经常大手笔打赏该主播,查某某长期占据榜一位置,达到了“郡王”级别。
男主播所在公司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承认了查某某给男主播打赏过,但并没有达到网传的30多万元,该负责人表示,“男主播收入也没这么多”。
查某某杀害丈夫庞某,是否和她长期打赏男主播引发情感纠纷有关,还需要警方进一步调查。但借这个新闻,我想和大家唠唠“直播打赏”这件让很多人深恶痛绝的事。
01
“榜一大姐”,很“刑”
为了打赏男主播,把自己的丈夫杀害,这样的因果关系,多少有点离谱。以“榜一大哥”“、榜一大姐”为关键词进行新闻搜索,我们会发现负面新闻铺天盖地。
河南驻马店,兄弟二人看直播时打赏主播,先后花光了父亲的死亡赔偿金158万元。一个年仅11岁的小女孩,为了成为“榜一大姐”,拿着与母亲关联的银行卡给喜欢的主播刷礼物,被发现时,已经花掉了200万元。
浙江宁波某经营母婴店的女老板,由于对一名男主播痴心不已,刷礼物从不手软,在打赏几十万导致店铺资金链断裂后,她甚至向客户打了上百万的欠条。
损失钱财还是其次,有些“榜一大哥/大姐”甚至落得锒铛入狱、前途尽毁的下场。
在浙江丽水打工的黄某某,盗窃价值高达10万余元的电缆线,只为给女主播打赏,赢得女主播的好感。广西河池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女出纳,迷恋抖音某男主播的才华,通过侵占公款144.33万元、透支信用卡等方式打赏了该主播290万元,最终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据死者庞某的家属透露,查某某给男主播打赏的金额高达36万,而且在她杀害丈夫后,还先后以庞某的名义向亲友借钱,公婆在此期间被骗去了20多万。总之,在成为“榜一大哥/大姐”的道路上,很多人害人害己,酿成悲剧,实在太“刑”了。
02
曾经,能登上“榜一大哥/大姐”位置的人,被称为“神豪”,他们往往一掷千金,得到主播的感激涕零,围观网友的崇拜。但是,回到现实,我们会发现,很多“榜一大哥/大姐”并不是腰缠万贯的富豪富婆,而是家境一般的普通人。在现实生活中不如意,从而在网络世界中找寻价值感和归属感,或许是大部分“榜一大哥/大姐”沉迷网路直播的心理写照。成立了9158视频社区的傅政军,曾在接受采访时将直播的商业模式总结为“爱慕”,可谓一针见血。
他认为,“爱慕”是用户的冲动消费,作为“受益者”的平台、公会与主播,费尽心思激发用户付费意愿。换个角度说,主播吸引粉丝打赏,粉丝对主播同样有着某种企图。
比如成为“榜一大哥/大姐”,就可以提高自己账号的人气。
去年刘畊宏人气爆棚时,他直播间里在榜单前列的大哥大姐们,往往都是有几十万到几百万粉丝的带货主播或者网红。他们认为,给刘畊宏刷礼物,就是付了一个广告费,可以提升知名度。其中账号“肖战老婆”就因长期位居榜一,抖音涨粉33万。再比如,也是大众对“榜一大哥/大姐”的普遍认知,他们的打赏,其实希望和主播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成为朋友或者情人。这样的交易在网红主播圈并不罕见,或者说,是默认的潜规则。
所以,就有了某颜值区女主播和“榜一大哥”在外约会时,上演了被男友抓包、当街互殴的闹剧。
2021年,山东临沂某“榜一大哥”郭某,为女主播“珊妹”将多年积蓄打赏一空,闹得和妻子离婚,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郭某一气之下,将女主播连捅13刀致死,然后自杀身亡。
03
从2020年开始,有关部门就开始不断收紧直播打赏的行为规范。比如对打赏行为实名制,针对不同级别的主播设置单场受赏总额、单个虚拟消费品、单次打赏额度的合理上限,设置打赏冷静期和延时到账期等。
而力度更重的,则是2022年5月7日,国家四部委联合发布《关于规范网络直播打赏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规定网络平台应在本意见发布1个月内全部取消打赏榜单,禁止以打赏额度为唯一依据对网络主播排名、引流、推荐,禁止以打赏额度为标准对用户进行排名。
《2020中国直播行业风云洞察》显示,在以游戏和才艺为主的泛娱乐直播平台主要收入渠道中,直播打赏的占比超过了90%。而2022年的3.15披露了直播行业的抽成比例:从粉丝那儿赚来的钱,50%归直播平台所有,25%被MCN机构抽走,剩下的25%留给主播与运营。
当不再进行打赏的公示和排名,在榜者的虚荣心和攀比心也随之减退,刷礼物的金额断崖式下跌,主播收入必然受到影响。
一位MCN机构从业人员认为,“榜一大哥是秀场直播的灵魂,灵魂不在了,氛围被扼杀大半”。
但值得警惕的是,虽然“榜一大哥/大姐”消失了,但人们对直播打赏的迷恋并没有减少。
不能再靠忽悠“榜一大哥/大姐”赚钱,但粉丝们喜欢看什么,主播们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开始在直播内容上“加猛料”:
擦边球、软色情、摆拍剧情,愈演愈烈,还衍生出了伪慈善、刑满释放“励志网红”等垂直分支。归根结底,其底层逻辑是对人性的操纵,对流量的把控,最终目的是让每一个粉丝都成为“榜一大哥/大姐”,最大限度完成变现。
马克思曾说,“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
对于直播这样一个低门槛、高收入的行业,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
最近,#3网红谎称炒小三剧本被刑拘#的话题登上了热搜,新闻中的三人,之所以自导自演误导网友,就是害怕掉粉,为了拉升人气。被流量指引,受流量裹挟,无论主播还是粉丝,似乎都在互联网时代陷入了“娱乐至死”的病态狂欢,无法自拔。
直播打赏本来的样子,即对一个人的赞美和鼓励,早已经在金钱和虚荣的熏染下,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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