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大才子，到网红“庆子”，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用自己的半生诠释了命途多舛的意义。
在近日的一场访谈中，李国庆毫不避讳地谈到了自己直播带货的成绩，“自己直播正好一年，大概养活了100多人，赚了1500万”，不过他也坦言，“自己没揣兜里一分钱，都用来养活早晚读书和直播公司了。”相较于其他头部主播，一年1500万的利润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对于李国庆而言，或许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而关于明年的目标，李国庆笑道，“理想目标是5个亿”。01
12年前，当当网在纽交所敲钟上市，尽管工作人员提醒李国庆只需敲一下钟，因为敲两下是“退市”的意思，但执拗的李国庆还是敲了两下，以与“当当”名称相衬。那时的李国庆，微博简介里自称“我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请海涵”。年少轻狂，嬉笑怒骂皆文章，却也无比风光。毕竟无论是高考状元、北大才子、还是当当创始人的身份，都足够让他轻狂。1983年，19岁的李国庆以北京市文科状元身份进入北大社会系。那时的他，立志要成为“影响中国100人”，而社会学，在他的眼中“就是改造社会嘛”。抱着这样的目标，李国庆在大二期间便写下了长达28万字的《中国社会改造之我见》，北大社会系主任袁方教授、台湾社会学界泰斗杨国枢教授看后啧啧称奇，嘱托称，“你就好好搞学术吧，我保你30岁必成名家”。从北大毕业后，李国庆也顺利进入了中央书记处的农村政策研究室，当时他的顶头上司，是后来的某位国家副主席。可惜，这时的李国庆心思已不在学术上，因为“影响中国100人”太难了，他不知还要熬多久，因此李国庆选择退而求其次，希望自己成为“中国富豪100人”。不过最为大众所熟知的，反倒不是李国庆带领当当一路披荆斩棘，而是在后来其与妻子俞渝之间的“庆渝年”大戏。这场夺权闹剧，最终以李国庆被当当扫地出门收尾。后来他也曾自嘲，“什么企业家，如今的我企业没了，家也没了，你叫我老李还是庆子都没关系”。离开当当后，不服输的李国庆又创办了“早晚读书”，并逐渐开始直播带货，他称后者为自己的第三次创业，并立志成为业内前三的带货主播。只是时至今日，李国庆似乎还未能走出“庆渝年”的挫败，反而因为直播卖酒，与潘长江（潘子）、谢孟伟（嘎子）并称为“抖音三子”。从北大才子到网红“庆子”，这个中年失意男，最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02
若没有后来的夺权大戏，直播带货，如今的李国庆，大概会一直顶着曾经的荣耀光环，直到有个体面的退休，但世界总是如此参差。2020年，面对高调入驻抖音，开启直播带货的罗永浩，李国庆锐评，“如果一个企业家做自媒体、挣广告费或带货，我觉得很荒唐。”他甚至还表示，“我的粉丝号召力一点不输罗永浩”。就在罗永浩入驻抖音的两个月后，李国庆像是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话，也转身走进直播间，体验了一把带货主播的生意。初入直播间的李国庆，似乎身上还剩下些仅存的文人风骨，只是推销自己的早晚读书季卡，并效仿巴菲特，拍卖起了“李国庆午餐”。最终，在去年7月份，李国庆正式官宣开启直播带货，并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直播带货假货横行，哥们实在看不下去了，老李要出手了”。那时的他，已经在抖音做了许久的职场博主，但始终难以突破流量瓶颈。反倒是后来的一系列自黑行为，开始让李国庆直播间热闹起来。2021年10月15日，李国庆在直播间掀起上衣，展示起别在裤腰上的公章，并表示，“想看看当当的公章是吗，天天别着”。这一行为很快登上微博热搜，并为李国庆抖音账号增加了3万粉丝。掌握了“流量密码”的李国庆，在之后不仅调侃自己被俞渝扫地出门、提及武斗抢公章一事，还积极锐评时事。无论是“董明珠培养孟羽童为了带货”，还是“东方甄选的6元玉米贵不贵”，又或者近期的“海天酱油科技与狠活”，“庆子”可谓是无热点不蹭。或许在如今的李国庆眼中，无论是大谈自身黑历史，还是疯狂蹭热点，都属于“挣钱嘛,不寒碜”。更何况依靠直播带货，李国庆已经一年销售酒水约2亿元，成为了抖音酒水品类头部主播之一。只是回想起曾经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如今这个略显油腻的中年商人，还是难免让人心生唏嘘。03
随着直播带货的浪潮袭来，企业家们做直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无论是携程梁建章，亦或格力董明珠，都开始踏入这片河流。前者为偿还6亿债务入抖，凭借着庞大的粉丝声量很快就成为“抖音一哥”，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真还传”，并让“交个朋友”成为直播电商届一个重要符号。后者因“双减政策”而落寞，走进直播间，拿出“5年赔5亿”的准备，却意外成为罗永浩的接班人，并开创“内容直播”先河。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失意企业家排队做直播，也未尝没有好的结果。再后来，一些大咖也频繁进入直播间互动。诸如陈佩斯、张朝阳、周鸿祎便纷纷做客老俞闲话直播间，谈人生、谈理想、谈艺术。而在李国庆的直播间，出现最多的大概便是另一位曾经的商界大佬，凡客陈年。作为从第一代互联网企业中走出的霸主，当当和凡客都曾在属于自己的时代叱咤风云。只是时过境迁，当当走下神坛，凡客也早已没了声音。两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挺着啤酒肚向粉丝介绍产品品质、做工，偶尔来句自嘲，正是如今失意企业家的真实写照。曾在商海浮沉半生的难兄难弟，如今在抖音直播间报团取暖。在李国庆这一年直播生涯中，卖白酒成为了它的最终选择，其企业家身份与超80%的男性粉丝占比与酒水品类无比契合。只是在这期间，李国庆也曾因产品质量、虚假宣传等问题翻车。不过面对负面舆情，“庆子”对卖酒的态度愈加认真，还不时推出“1元小酒”增加人气。或许在某个深夜，李国庆也曾回想起自己立志要成为“影响中国100人”的宏愿，而后叹息一声，感慨这岁月蹉跎。但无法成为影响中国的100人之一，能够靠直播养活手底下的100多人，或许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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