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流量这把双刃剑的威力，公众人物想必都有深刻体会。

这两天，被“网暴”了近10个月的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公开发声，直接点名抖音、今日头条“是一个有足够力量掌控舆论的平台企业”，“把网络变成技术、算法，变成了玩弄民众智商的游戏”。

▶  图源：@凤凰网财经

钟睒睒话音刚落，胖东来创始人于东来的多条抖音作品，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位几乎被捧上神坛的企业家，遭到了舆论大审判。

相关话题的迅速发酵，似乎是对钟睒睒言论的呼应和注解。

01

“管得宽”的于东来，翻车了

“从明年起，胖东来人结婚不允许要彩礼或付彩礼。婚礼不能铺张浪费，婚礼酒席只能邀请亲朋好友、不能超过五桌！如果做不到的、公司从制度建设上制定将取消一切福利。”

▶  图源：抖音@胖东来于东来

11月20日，于东来在个人抖音上发布了这样一段文字。

虽然于东来谈及的是明年要执行的胖东来制度，但他触及到的是近年来经常引发讨论的社会议题，压垮年轻人的婚嫁彩礼以及婚礼礼金。

男方到底要不要给彩礼这件事，网络上已经吵了多年，辩论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当于东来公开表示胖东来人“拒绝彩礼”，难免被当作是向社会层面的价值倡导。

这样的“公开站队”，很得罪人。

同样引发争议的还有另一条抖音内容，“未来的胖东来人是不允许靠父母买房买车！完全有能力靠自己创造和享受美好人生！”

▶  图源：抖音@胖东来于东来

年轻人为了买车买房掏空父母积蓄，亦是如今普遍的社会现象，有人认为这是“啃老”，有人体谅年轻人打拼不易，这个没有定论的问题，于东来希望给出一个确定答案。

两条抖音一出，很快引发了网络“大地震”，也震碎了不少人对于东来的滤镜。

在不少人看来，一向格局打开的于东来，这次未免管得太宽，毕竟结婚买房买车都是员工的私事，和企业老板无关。

▶  图源：网友评论

但于东来字里行间的“不允许”、“不能”，还与企业福利挂钩，让人觉得这不是倡议，而是强制性规定，太过霸道。

▶  图源：网友评论

至于相关规定是否有可执行性，也有网友提出了质疑。

▶  图源：网友评论

对此，有媒体评价于东来“爹味太重”，有媒体呼吁“企业请离员工私生活远一点”。

于东来的个人口碑，遭遇了空前危机。

02

于东来的理想，胖东来的文化

舆论的反转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万万没想到，一向因人性化管理著称的胖东来，有一天会因为企业制度而翻车。

点开于东来的抖音作品，或许能解答这一疑问。

于东来的抖音画风，更像是个情感博主，内容分为两大部分，旅游照片和生活感悟。

从今年8月26日至今，于东来的作品重心倾向后者，用文字分享所思所想。

▶  图源：抖音@胖东来于东来

大部分时候，他的文字没有攻击性，没有说教，也没有宣传胖东来，更像是一碗接一碗心灵鸡汤，比如“爱情是热情而非忠诚”、“无论做什么，只有你发自内心的喜欢，你才能拥有你想要的美好”、“父母生孩子不应是生理本能！应该是内心的喜欢与热爱、才样，才配得上孩子的降临”……

但所有内容其实都指向同一个主旨，什么是美好生活。

这可以看作于东来内心价值观的投射，对人生境界的最高追求。

而胖东来，无疑是于东来践行这一价值观的心血凝结。

11月17日晚，于东来曾开启一场主题为《一起走在美好的路上》的直播，他在直播中回顾胖东来近年的发展历程，分享胖东来的企业文化，表达自己对企业未来发展的期许。

情到深处，于东来流下眼泪，称“这么多年以来付出心血、付出真诚、呼唤真诚、呼唤美好，一直有一种坚定的信念，无论有再大的委屈都让自己慢慢地去觉醒去化解”。

▶  图源：微博@凯迪网络

这场直播中，于东来还透露，目前胖东来的员工每年假期可以达到150多天，部分管理人员达到180多天。上班专注上班，下班享受自由的休闲时光，可以大大提升生活质量。

而不允许员工要彩礼或付彩礼，不允许员工靠父母买房买车，同样是于东来认可的“美好生活”，因为“胖东来奖励的更多是活出美好生活方式和状态的员工群体”。

目前舆论的反噬或许在于，很多打工人把胖东来当成了精神乌托邦，对于胖东来把员工宠上天的各种人性化制度，比如不开心假、委屈奖等，希望全国普及，惠及自身。

但是，新出的两项制度，与不少打工人的利益背道而驰。

当人们信仰的企业文化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接踵而至的是幻灭、痛骂。

03

胖东来飘了吗？

很多人认为，在庞大的流量加持下，于东来越来越飘了。

胖东来是飘了，是它的业绩飘红了。

此前媒体报道，胖东来2024年的营收将突破150亿。

根据中国连锁经营协会发布《2023中国连锁TOP100》榜单，首次上榜的胖东来以13家门店107亿元的销售额排在榜单46位。

以此计算，胖东来2024年的销售收入比2023年的水平增长了40%。

走红之后，能够保持业绩持续增长，还让永辉超市、步步高超市、中百集团旗下多家门店成为“学徒”，胖东来确实算得上商超界的“活菩萨”。

但相信在于东来的内心深处，希望拯救的不仅仅是实体零售行业。

11月17日晚的直播中，于东来还坦言，此前自己和妻子生病之后，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企业的发展。对于胖东来，原来就是想做好一个样本，影响河南，甚至整个中国。让企业的每个员工得到关怀和帮助，实现健全的人格。不是单纯为了生存而努力，而是享受美好的生命。

理想主义的于东来，决定了胖东来是难以被复制的。

因为，无论胖东来的管理文化、商品质量、产品供应链等经验如何被效仿，于东来只有一个，他才是胖东来成功的灵魂所在。

就如一个企业规章制度的前提，有的为了提高员工效率，有的为了把员工当牛马，很少有企业为了让员工生活得更美好。

即使是此次引发争议的两项举措，于东来也表示，为了让更多人轻松美好的生活，胖东来公司在逐步制定理性科学的生活方式方法。

▶  图源：抖音@胖东来于东来

有人算了一笔账，结合胖东来的员工工资水平，以及许昌的房价，个人在胖东来工作2-3年就可以买房，确实不需要靠父母，这是很多城市的打工人羡慕不来的。

大众吐槽于东来“管得宽”，可能只是因为像胖东来这样“管得宽”的企业太少了。

2023年，于东来在总裁峰会上曾表示，“胖东来被神话是一种悲哀，无非就是善良了一些、真诚了一些，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活得真诚一些”。

在真诚这方面，希望胖东来更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