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条#詹青云 我穿高跟鞋无法辩论#的话题莫名其妙地登上了热搜。
我看了一下,大概是詹青云下面的这段话引发了不少女性朋友的共情:
图源:微博网友
我特意去查证了一下,这个视频其实很久了,来源于去年“理想家”举办的一期线下沙龙活动。
为什么突然又上了热搜?
大概是因为38节到了,女性议题的周期性讨论又进入了高潮。
我想,看了这段话,一大批高跟鞋品牌想“打死”詹青云的心都有了,毕竟这两天可是38节大促的关键节点啊。
把高跟鞋上升到与对女性的社会规训与束缚挂钩的高度,这还真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其实高跟鞋失宠的话题由来已久,2021年《睿士》杂志就曾发文《“九亿少女”抛弃高跟鞋》讨论这一现象:
从单纯的“不舒适”到“拒绝高跟鞋”的社会化运动,也仅仅只用了几年的时间。
时至今日,百丽、达芙妮、千百度这些曾经的高跟鞋品牌的确也消失在了电商平台的各大鞋类榜单中。
那我想请各位去问一下自己或身边的女性朋友:有多久没穿高跟鞋了?
其实,这个问题背后一个更值得讨论的问题是,高跟鞋为什么失宠了?
01
从“贵族血统”到“,美丽刑具”
时尚不仅具有流动性,还具有转移性。
如果说高跟鞋的失宠是时尚的流动,那高跟鞋“统治力”的崛起则源于时尚的转移。
翻开高跟鞋的诞生史,其基因里流淌的可是纯正的贵族血统。
16世纪的法国贵族为了强化自己的地位,提出一种观念:“鞋跟越高,越接近神”。
有点类似今天爱马仕的豪门阔太圈。
当时有一位爱穿丝袜的皇帝路易十四因为疯狂迷恋高跟鞋,把高跟鞋宠成了王室专属,算是给高跟鞋来了一波强代言。
如果说贵族负责高跟鞋的尊贵血统,那商人就负责高跟鞋在大众的流行。
其中威尼斯商人功劳最大,在他们长期的PUA之下,高跟鞋很快成了凸显女性魅力的单品,引得大众争相模仿,成了一种时尚潮流。
高跟鞋传入中国后也是妥妥的时尚顶流,民国时高跟鞋配旗袍那可是军阀太太、资本家小姐的专属。
到了90、00年代,消费主义语境下的独立女性,像杀马特文化里用夸张发型标榜自我的青少年一样,高跟鞋外显的视觉冲击,成了她们取悦自我的利器。
尤其是80、90年代欧美、港台文化的引进对内陆的冲击,发达国家或地区影视作品中都市丽人的光鲜形象成为了彼时刚刚开化的国人、尤其是女性的幻想对象。
彼时的高跟鞋,就是她们反叛精神的有力代表,是砸碎保守观念的锋利武器。
在当时的消费广告故事里,一个女性在职场上的信心,不来自她的专业能力、心理素质、谈判技巧,而是来自脚上的高跟鞋。
图源:腾讯视频
那为什么高跟鞋在近几年突然又失宠了?
其实原因也非常简单——不舒适。
正如知乎上“为什么现在穿高跟鞋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一问题的回答。
获得高赞的答案只有三个字:“因为累。”
在如火如荼的互联网催生的996卷文化浪潮里,中国的职业女性们突然发现,和都市电视剧里那些不接地气的职业女性们相比,现实生活中的她们不愿意在本已经足够疲惫的生活中,再附加一双疼痛的双脚。
于是,在人人皆可发声的社交媒体上,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吐槽高跟鞋给自己双脚造成的“摧残”。
从此,“美丽刑具”成了高跟鞋撕不掉的标签与“污点”。
02
女性抗争的致命一击
如果一直沿袭着“不舒服”的话语体系攻击,高跟鞋最多和其他鞋品类平分秋色,想要“翻身”无非就是修改一下设计和材质。
但当高跟鞋被纳入某种社会议题的讨论范畴,女性精神抗争就成了真正给高跟鞋的致命一击。
就像当初高跟鞋在西方的起源与流行一样,对高跟鞋的社会化批判也是源于西方。
2015年,有女性因穿着平底鞋而被拒绝参加戛纳红地毯电影放映,之后不少女演员们故意在戛纳红毯上脱下高跟鞋,来表达对于戛纳电影节的嘲讽。
2016年,一位女员工因没穿高跟鞋而被伦敦的普华永道开除。最终这件事发酵为15万人请愿英国政府将“公司要求女员工上班期间穿高跟鞋”的要求定为违法的社会运动。
图源:新华网官网
在此后的多年,相似的事件在欧美、亚洲不少发达国家相继发生。
也正是在一次次社会运动的舆论导向下,高跟鞋“不舒服”不再是一个局限于商业范畴的议题,而是指向了对女性社会规训的社会化范畴。
至此,高跟鞋是女性的现代“裹脚布”,包含着对女性精神的摧残成为一种主流观点。
这带来的直接“恶果”是,作为高跟鞋时尚力来源的时尚界也开始抛弃高跟鞋了。
近年,在Chanel、LV等奢侈品牌举办的时尚大秀中,模特们开始穿着平底鞋去展现时尚的美感。
图源:Chanel
在时尚行业的加入之下,女性对自我的认知开始改变了。
就像这两年对38“女王节”“女神节”的批判一样,大家对高跟鞋的批判也有一套相似的逻辑:
“女王节”“女神节”是男性主义视角下的女性审美,所谓高跟鞋的美感同样是迎合男性审美的产物。
明白了吗?
现在的高跟鞋已经超越了商业主义的范畴,还承载了女性平权的宏大命题。
反对高跟鞋似乎成了某种政治正确。
于是彻底做回自我的女性有了全新的时尚表达:
各种洞洞鞋、勃肯鞋的“踩屎感”成了时尚圈的新顶流。
03
另一种偏见的“陷进”
其实詹青云有句话说的挺对:
这要靠大家不断地去尝试那个边界,然后不被规训束缚,我们才可能走到更远的边界去。
但大家似乎只听进去了她在前半段对高跟鞋对女性束缚的批判。
全然不知,在批判高跟鞋对女性束缚的同时,是不是又树立了另一堵偏见的围墙:
那些发自内心喜爱高跟鞋的女性或男性是不是又要面临另一种舆论的攻击。
换句话说,作为女性你可以喜欢高跟鞋,但也要承担“自我堕落”的罪名:迎合男性审美却不自知。
甚至当下,有些颜色的高跟鞋还被打上了床上炮鞋的标签,成了风尘、擦边的代名词!
这种新的舆论压力,何尝不是另一种规训与束缚?
就像当初伊能静的儿子恩利因穿女装而引起的巨大舆论争议。
图源:抖音
但他说:女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秀,它不代表什么,只代表彼时彼刻我的心情。
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知道哪些是天生的,哪些是后天的社会赐予的潜规则。
突然觉得伊能静对他的评价很对:性别是固定的,服装是流动的,恩利是自由的。
对每个人同样如此。
对于包括高跟鞋在内的一切外在也同样如此,真正的自由不是东风压倒西风,想穿或不想穿、做美甲或不做美甲、穿内衣或者不穿内衣.......
可以取决于心情好坏或其他,但一定不是为了“不媚男”或“没有讨好感” ,也不是非要灭掉一些参与“女性行为”的资格。
真正的男性女性的自由与平权,难道不是独立意志下既有拒绝的自由,也有选择的自由。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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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信公众号:李东阳朋友圈(ID:LDYMarke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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