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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南南

编辑｜胡展嘉

江湖久无“风清扬”的消息，而今在阿里改革一年之时，他终于“现身”了。

4月10日，马云以花名“风清扬”在阿里巴巴内网发表《致改革 致创新》的内部信。信中，他不仅高度肯定了现任董事局主席蔡崇信和CEO吴泳铭组成的新管理层的变革勇气，更对阿里这一年的改革成果给予了认可，称阿里已重回健康成长轨道，并支持继续改革。

▲图：马云千字内部信

长期以来，被称为“中国互联网教父”的马云，不仅是在商界长期占有重要的地位，对阿里而言更是永远颠扑不灭的精神旗帜。

回顾历史，阿里每一次关键时刻，马云的内部信都是关键的“定海神针”，而今灵魂人物马云在卸任集团董事局主席五年后，首次用长篇幅分享对阿里的改革成果和未来前景的思考，显然也具有非凡的意义。

01

修正阿里

寻找初心

帖子的第一句马云就提到，有人发给了他Joe（蔡崇信）接受采访的视频，“这个视频对我们过去错误的坦承，尺度很大”。这指的是4月3日，阿里联合创始人、董事局主席蔡崇信与挪威主权财富基金首席投资官Nicolai Tangen对话的视频。

在其中主持人问到，“你们面临的最严峻的竞争是什么？”

蔡崇信回答说，阿里过去几年忘记了真正的客户是谁，并说道：“我们的客户是使用我们的应用程序购物的用户，我们没有给他们最好的体验。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有点自食其果，并没有真正关注价值所在，我们能在哪里提供价值。”

所以，马云这封内部信，第一个精髓，是在为阿里巴巴精神进行“加冕”。

当人们已经习惯了简称这个互联网巨头为“阿里”之时，作为创始人的马云和联合创始人的蔡崇信，他们始终还记得曾经的“阿里巴巴”为什么出发。

蔡崇信在这次采访中在被问及创业时“阿里巴巴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景象”时，就回答道：“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风口浪尖上，所有这些中小企业都希望在世界各地开展业务。阿里巴巴当时的使命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现在仍然如此。我们的DNA、我们的文化是帮助小企业尽可能走出国门。”

▲图：蔡崇信

这才是阿里。

马云在内部信中也再次提到，“我们的理想主义情怀和‘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使命永远不会改变”。

由此可见，虽然外界一度将“拼多多市值超过阿里”作为阿里核心竞争点，但对于阿里来说，真正的竞争者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阿里的改革的要义首先就是找回曾经的“阿里巴巴”，重回阿里精神，这一点，在蔡崇信“出山”时就早有预兆。

蔡崇信——最广为流传的故事就是，在1999年时，他就抛弃百万年薪加盟了前途未卜的阿里，押注了马云；他是阿里创始人之一，自公司成立以来一直是董事会成员，也是阿里合伙人制度的创始合伙人之一。

在这位联合创始人“出山”时，就说明阿里已经开始意识到需要修正轨道，“商业化”不再适合作为当下的主旋律，重回“客户”才是往下走的根本。

换句话说，虽然天猫以品牌入驻为主的经营模式，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中小商户服务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也为阿里带了更多的商业增长；但面对如今理性消费的市场环境，发挥淘宝性价比优势，将目光聚焦于中小商家和用户，才是如今阿里淘天集团最该走的路。

这就是为什么去年6月马云为淘天集团指出了三个方向：回归淘宝、回归用户、回归互联网，第一个就是“回归淘宝”；以及阿里最先开始变的就是淘天，一手抓低价和用户，一手抓中小商家等一系列改革的原因。

正如马云在内部信中优先肯定的一点，“这一年最核心的变化，不是去追赶KPI，而是认清自己，重回客户价值轨道”。

02

变革之志

让巨轮跟上潮水的方向

马云内部信的第二个要点，是点到了成立25年的阿里，想要打破向上生长所遭遇的熵增有多么的不易，但阿里人必须要坚定变革以跟上时代。

如其信中所说，过去25年阿里人造就了很多次成功，有过很多创新和领先。但他依然客观看待：“这25年我们也经历了无数次犯错，未来77年也还会一路犯错。坦然面对问题，不是为了否定过去，而是要负责任地寻找未来之路。时代变了，我们必须跟上时代，不仅仅要勇于承认并及时纠正昨天的问题，更是要面向未来而改革，这正是我们不断前行的原因”。

从过去的一年来看，阿里跟上时代的第一步棋就是“大刀向内”做组织和人事的变革。“1+6+N”的组织变革，让“巨无霸”阿里实现决策链路变短，组织变敏捷，响应变快等系列改变，更让六大业务集团和多家业务公司有了独立融资和上市的可能性。

同时间，阿里的人事变动也在不断进行：蔡崇信取代张勇出任集团董事会主席；蒋凡担任国际数字商业集团CEO；菜鸟CEO万霖与蒋凡一同新增成为阿里合伙人；吴泳铭取代戴珊接任淘天集团CEO，同时担任阿里巴巴集团和淘天集团、阿里云智能集团三项CEO职务；俞永福卸任本地生活集团董事长兼CEO…

到此，阿里的六大集团也已轮番完成了管理团队的“大换血”。

另一边，在蔡崇信和吴泳铭“管理团队年轻化”策略下，阿里组织中层的人事变动也在不断地进行。而这，也是阿里在创新开拓与跟上时代方面，需要作出的新旧更替的举措。

对于一系列组织和人事的变革，马云也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内部信中，他说道：“我们向大公司病开刀，从一个决策缓慢的组织重新回到效率至上、市场至上，重新让公司变得简单和敏捷。新的管理层直面问题、直面未来，相信年轻人，对年轻团队充分授权，对于我们要什么，不要什么，做出了果断清晰的取舍”。

正如马云所说，蔡崇信和吴泳铭是非常具有“变革勇气”的，而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份勇气，阿里开始重回健康成长轨道，呈现出重燃增长动力的迹象。但面向未来，阿里这艘巨轮如何跟上潮水的方向，仍是一道待解的题目。

03

群狼环伺

阿里必须刮骨疗毒

灵魂人物马云，对阿里的未来也会有担忧，信中他就提到，面临这个技术巨大变革的时代，三、五年的时间跨度对于互联网领域而言，犹如一个世纪之久，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零态LT（ID：LingTai_LT）看来，马云特别提到了所处环境，实则是为阿里犀利点出了关键所在。表面上看，阿里面对的问题是流量见顶、股价不振、市值被超等问题，但深入看阿里面对的问题不在外部，而在于内部——阿里还是在做“水电煤”，一直在做自己擅长的事，但是外部的竞争环境变了，阿里落后了。

从前去淘宝或天猫下单的人，开始流向了抖音、微信视频号等直播电商，更多淘天和京东的用户，也早开始被拼多多分流。马云看到了，他在内部信中也明确提到了这一挑战：“三年后的电商肯定不是今天最热门的电商…重要的不是今天要赶上谁，而是想一想明天的电商应该如何提升消费体验”。

诚然，对于曾经的电商龙头阿里而言，为了保住自己的基本盘，为了在“新电商”冲击时有还手之力，就必须刮骨疗毒，从内部进行彻底的变革。只有解决了“大公司”问题，不再“躺在曾经的功劳簿上”，才能跟上快速发展的时代。

今年2月，吴泳铭就曾提出，“集团最高优先级是让电商和云计算两大核心业务重燃增长动力。未来一年，我们将在改善用户核心体验上加大投入，以支持淘天集团重拾增长及稳固市场领导地位。”

可显然，淘天要想在“淘拼抖”的争夺战中夺回阵地也并非易事。回望来路，拼多多从2015年9月成立到上市只用了34个月的时间；2018年抖音横空出世，到2023年为止也已过去了五年…

近十年间，淘天有太多机会追赶，但却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近一年的变革，终究是来的晚了一些。

但归根结底，阿里终究是修正与反思了自己的“错误”，未来这艘巨轮仍有机会作出调整。对于未来如何做，马云也给出了“终极答案”——从B2B到淘宝，到支付宝，再到阿里云，我们的创新从来不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而是努力让自己能在迅速变化的时代活下去：我们的创新不是为了改变别人，而是改变自己，我们的创新也从来不是为了超越对手，而是追赶未来。

“在迅速变化的时代活下去”，相信阿里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