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更多的母婴品牌来说,人口红利减退的灰犀牛就站在面前,但身板过重转向不易,往往是眼睁睁看着它狠狠撞来。
一心想上创业板的孩子王,始终没有上到。
这不,前不久再次秀了秀身材,更新了招股说明书。
想说明的问题只有一个,“咱不存在经营业绩下滑的情形!”
确也如此,2020年1-9月,孩子王卖了58.23亿,赚了2.59亿。在新冠疫情扑倒一大片之际,这家公司还在哗哗哗数钞票。
难以置信。
早在2016年,孩子王就曾通过新三板秀了一手好身材,外界的评价同样是“难以置信”。
当时有两个数据被广为流传:
第一是ARPU,即平均每个用户为孩子王掏的钱。
数据显示,孩子王2015年的ARPU达到了1124元。同期,母婴行业的宝贝格子、母婴之家和爱婴室,ARPU分别是140元、212元和634元。
横向一比较,母婴界博尔特回头望月的即视感满满。
第二个是引流数据。
孩子王线下渠道是“大店快跑”的模式。当同行爱婴室、乐友、爱婴岛等开门店只有60-600平方米时,孩子王单家门店的平均营业面积超过2700平方米,最大的门店甚至超过7000平方米。
相当于腾出了17个标准篮球场让你逛。
《销售与市场》杂志后来报道,正是这样的孩子王门店,虽然占地仅有万达广场的1/35-1/40,但可以为其吸引来14%的客流量。
王健林估计都为之惊讶。
想当年,王健林准备到南京开第一家万达广场,孩子王老板汪建国就找到他,说要租一个5000-6000平米的店面,开一家母婴零售店。
王健林听完很吃惊了。就像惊异于“建猪场要几个亿,盖五星酒店才多少钱?”
一个母婴店怎么要那么大的面积?汪建国展示了他的构想,店里不仅会销售商品,还有游乐、照相、理发甚至游泳池……
为了给王健林一颗定心丸,汪建国签的租约超过了10年。
10年之后,这家店算得上孩子王的“赚钱灵”,平均一个员工能为公司纯赚120万。好像悄悄问问去孩子王上班,工资怎么样……
从人效来看,放眼整个中国市场,也只有阿里巴巴和“世界零售之王”7-11能和孩子王掰掰手腕了。
娃娃的钱真的有那么好挣吗?其实不然。
2020年前三季度,爱婴室只赚了6400万,同比下滑了26%以上。
2020年上半年,宝贝格子只赚了1525万,同比减少了45%左右。
母婴今年不好做、母婴店迎来倒闭潮……不少耸人听闻的舆论标题,充分暴露了这个行业的艰难,甚至给人一种再不买奶粉就买不到的紧迫感。
奇怪的是,孩子王棒棒哒。
这要从汪建国的上一次创业说起。
汪建国是五星电器的创始人,并将后者领导成为了当时仅次于国美、苏宁的家电连锁品牌。
后来,全球最大的电器企业百思买(Best Buy)要收购五星电器,他们希望汪建国做一个调查,询问顾客凭什么到五星电器买东西。
汪建国觉得没有必要,来买电器的人最多看三样:价格、服务、质量。为了这个已经知道的答案,花300万去调研,这不是烧钱吗?
但结果打脸。百思买调研以后发现,汪建国原来以为的三条,一条都不是。顾客在五星电器买东西,信任为第一要素。
我汪不服。他专门找一个门店,培养6个优秀的导购做家电顾问,为用户提供专业建议和全程服务,主要经营与顾客之间的信任度。
没想到,在这个有100多名促销员的门店里,6个家电顾问就贡献了49%的销售额。
复制到孩子王,家电顾问变成了育儿顾问。目前,孩子王全国有有超过5000名持有国家育婴员职业资格的育儿顾问。
这些顾问主要充当营养师、母婴护理师、儿童成长培训师等,主要经营与顾客之间的信任度。
阿里前CEO、嘉御基金创始人卫哲在孩子王做调研时,育儿顾问和卫哲交流到下班才结束,但她还要去给客户送奶粉。
卫哲问她,“这是公司要求的吗?”
她说,只是自己想去送,因为上门没准会带来点别的生意,顺便把公司物流成本也省了。
这位育儿顾问以前自己创业开母婴店,但由于经营不善而最终关张了。她表示,原来自己开店,货架里不过200多个商品,熟客也就几个。
现在来孩子王,她可以将店里7000多个产品,推荐给手机里960多个顾客。
卫哲说,这些客户首先是她的,然后才是孩子王的。
为了让育儿顾问这种模式在全公司上下运营,汪建国费尽心思。
有一个内部的故事是,管理团队开会要做一个重要决定,不停地打电话给汪建国,不停地问怎么办。
这个决定的影响很大,管理团队希望汪建国到场拍板。
但电话那头,汪建国一直说很忙,“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实际上,当时的他正开着车在公司楼下转圈,转了五六次。
汪建国希望公司的权力可以按照顾客价值多少在内部流动。作为处于权力中心的人,汪建国主动展示对管理层的信任,让权力去中心化,才是组织效率提升的关键。
车里的汪建国,或许比开会的人焦急百倍。
但种种努力之下,孩子王真的变得更好了吗?就像孩子长身体一样,孩子王的快速增长似乎过了那几年就不行了。
招股说明书上,孩子王自己承认了几个问题:
第一,赚钱没有那么容易了。
2017-2020H1,孩子王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29.91%、29.95%、29.98%和 27.73%;归母净利分别为7817.04万、23974.35万、31747.67万和13060.08万。
毛利率下降及净利润增速也在下滑。
第二,资金周转没那么畅通了。
2019年门店净增94家,超过2017年与2018年之和。截至2020年6月末,孩子王直营门店363家,还计划未来3年在江苏、安徽、四川、广东、重庆等 22 个省市新建门店300家。
2700平方米的店,一年100家这样往下开,前期投入肯定不少。
这也导致孩子王负债较高。2017-2019年,公司资产负债率分别为63.20%、60.52%和60.87%。行业均值分别为53.54%、53.66%和58.31%;同行爱婴室仅为46.59%、33.05%、34.96%。
此外,孩子王的应收账款周转也较为费力。2017-2020H1分别达到了163.01次、221.45次、198.23次和146.32次;而同期,同行业应收账款周转率均值仅164.71次、146.21次、132.11次和111.99次。
最后,业绩最后看的还是奶粉。
从孩子王的业务类型上看,母婴商品贡献的收入占比最高,从2017-2020H1,分别为94.58%、92.23%、89.91%、90.56%。
但在这一板块,孩子王的销售拉动十分依赖奶粉。2017-2020H1,奶粉产品占母婴商品销售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3.34%、50.32%、53.99%和58.25%。
此外就是纸尿裤产品,占母婴产品销售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6.85%、15.46%、14.53%、14.25%。
数据面前,孩子王的传说慢慢被拉回到行业现实。
随着政策红利的全面释放,我国新生儿出生率从2017年开始连续下滑,到2019年降至10.48‰,人口红利逐渐减退。
娃娃少了,母婴生意也就少了。
聚焦到各大母婴品牌最为倚重的奶粉商。高华证券就指出,考虑到出生人口下降,预计2019年婴幼儿配方奶粉销量基本持平,2020年销量将下降2%。
爱婴室2020年前三季度的盈利下滑,就归结于奶粉品类收入持续下滑。
随之而来的奶粉厂商的红海争夺。
乳业专家宋亮在接受《中新经纬》采访时就把事,奶粉市场的竞争将主要围绕“圈”经销商、高端市场、营销手段和配方升级几大方面进行。
竞争加剧已成必然。
整个行业的产品使用者是10后、20后,但消费者还是主要集中在85后、90后。巨大的经济压力、前所未有的开放思想等,正在大幅降低年青一代的生育意愿。
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团队更是在《人口与健康》杂志发表文章预测,中国总人口在2027年后开始进入负增长。
在这之前,孩子王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依托平台优势,孩子王也在打造面向新家庭的大母婴产业生态。月嫂、育儿嫂、产康、才艺、运动、摄影,这个品牌不再只是卖奶粉和纸尿裤。
围绕孩子成长过程中衣、食、住、行、用、玩、教,孩子王渴望能从更多的地方挣到钱。
只是目前来看,这还比较难,整体收入不及10%。甚至在此次筹资中,占大头的费用还是零售终端的建设。
当下的重资产和未来的布局需求,都在要求孩子王及时去拿到一笔钱。
而对于更多的母婴品牌来说,人口红利减退的灰犀牛就站在面前,但身板过重转向不易,往往是眼睁睁看着它狠狠撞来。
首席营销官用户原创,转载请遵守规范。
1人觉得好看
推荐文章
说点什么
最热评论